Respect-瑭

我爱你,亲爱的柯克兰先生

娱乐圈背景,全文10.3k,感谢阅读


CP:英中心,包括但不限于仏英,英法,米英,法贞,苏英

 

致敬瓦最喜欢的柯克兰先生,很狗血的写了BE,但瓦是爱他的,全员渣男设定,cp极度混乱,没有固定攻受关系,瓦的设定是互攻但是可以根据各位看官的爱好程度自行感觉,瓦是博爱党,自行避雷,不喜勿喷,爱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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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

 

“他们是包装过度的华丽空壳,里面是猩红色的血液和葡萄酒。”

 

“他们极端,偏执,自私地爱着不该爱着的人。”

 

Chapter1

 

今天是歌手亚瑟和阿尔弗雷德被炒作cp的第十四天,热度已经到达巅峰。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高甜剪辑,小粉丝们疯狂尖叫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荧幕上的少年阳光干净,臂弯里搂着略显苍白单薄的人,戴着半框眼镜儒雅的脸却笑的十分晃眼。互相肆意去爱的人和同样热烈的回应的吻,在摄像机下不停的变换着一个又一个暧昧不清的姿势,眉眼间带着赤裸裸的欲望和宠溺,碧蓝色的瞳孔像一片海,映射出的人影儿已经溺死在温柔里。

 

一天的拍摄结束,等待公司发到网络上,美其名曰给粉丝的福利,亚瑟并不是很想知道在网上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在演出的时候不经意间撩起上衣露出一节弧线优美的腰肢或者对着主摄像机wink会让自己的银行账户收到更多的转账,也知道互联网第一奥义“不看评论区”,只要乖乖去听公司的话就可以,他不介意当一个被操纵的木偶,他喜欢舞台的聚光灯,喜欢被万人瞩目的感觉,当然,也喜欢钱。

 

他名声大噪,也顶着“柯克兰”这样的姓氏,这个在大陆上最古老最神秘的家族之一,他在镜头前一一得体的笑着否认了和哥哥们不合的传闻,也否定了自己的一头金发是柯克兰公爵私生子的传言,只推脱是自己挑食营养不良,当被问及为何如此拼命地工作的时候,他歪歪头,明亮的眸子眨了眨:“因为热爱音乐,否则就要回家继承千亿家产了。”

 

当然这个回答带给他的不只有流量,还有大量的通告,他需要足够的钱去养着自己的姓氏,因为外在看来他还是柯克兰家族的小少爷,尽管那个家与他的关系名存实亡,哥哥们不给他钱并不代表他不能每周五回去与家人共进晚餐,当然他只需要做的是每周把自己的车开回去一趟,剩下的是媒体的事情。

 

卸完妆径直走向地下车库,刚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却被黑暗中的人从中间生生掐断,半口烟雾还在口中,唇齿间的烟雾被微凉的薄荷味覆盖,是和白天摄影棚中一样的温度。

 

第一反应是逃,面前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可以不顾及但他不能,想要挣扎推开却没有足够的力气,被吻得头皮发麻,不断扣着拨动贝斯的手指上一层茧,烟雾踱来踱去最终还是散开在了地下停车场阴冷的空气里。

 

“琼斯先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加班。”

 

又对上了那碧蓝色的眼睛,但他却垂着睥睨着比自己高一截的少年人,皮鞋毫不留念的碾碎地板上还在燃烧着的半截香烟,几乎是生理性的厌恶,像是警告一般,吻后的缺氧让他不得不大口的呼吸着地下车库阴冷潮湿的空气。他并不允许任何人在私下里侵犯他的骄傲,有点糟糕,但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他想。

 

阿尔弗雷德倒也不恼,扶了一下刚刚被撞歪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昏暗的声控灯光:“亚瑟——”,少年的脸颊贴了过去,几乎要碰到人高傲的鼻尖:“今天爱了一天,不如去床上聊聊?”

 

“别疯了阿尔弗”亚瑟嗤笑一声将人推开,砸上车门,“我下班了,到此为止。”

 

他整理领带的样子像收起尾巴的高傲孔雀,阿尔弗雷德想,他说的对,我疯了。

 

Chapter2

 

钥匙塞入锁孔,转动着发出机械的声音,意味着开或者关,希望或是绝唱,这里是柯克兰的公寓,但不是柯克兰们的公寓。

 

“砰!”

 

许是锁转动的声音过于单调,酒瓶砸在门上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玻璃破碎的声音只让觉得尖锐却动听,给这个墙壁被爬山虎侵占的房子一些生气,不过这并没有让开门的声音停止,甚至在闻到满屋的酒味之后亚瑟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因为瘫倒在沙发上的人于他而言是绝世的艺术品,那个前年因病退役的首席芭蕾舞演员,弗朗西斯。

 

当然因病退役是糊弄大众的鬼话,是他亲手把弗朗西斯从二层的阳台推下去,看到那个人不可置信的目光的时候他觉得开心极了。

 

我拧断了天鹅的脖颈,把它葬在我的花园里。

 

还记得那天是波诺弗瓦夫人的葬礼,那个温柔美丽奥尔良姑娘,他走进写着波诺弗瓦家族徽章的别墅区,那些波诺弗瓦们为了维系和柯克兰们的关系并不能明面上表示不欢迎,只好暗自欣慰葬礼的气氛冲刷干净了两大家族原有的火药味,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名为“教养”的面具,只有他直白的黑着脸嘶吼着让他滚,金色头发的柯克兰却弯了弯眼睛,表示“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楼上谈谈呢?或许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最老的那个波诺弗瓦点了点头,小一辈的人们主动给他们让开了路,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清楚,他们什么误会都没有,真相是心照不宣的谎言,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虚伪却又显得干干净净,尽管弗朗西斯眉宇间还是一片阴霾。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也不可能再回去了。”男人声音沙哑,以往光滑的下巴上布满了疲惫留下的胡茬,柔顺的金发在阴雨天显得黯淡无光,他很累了,他自诩是沉稳的人,却也不能及时的从失去挚爱的悲剧中走出来,他极力的压抑着自己面对凶手的情绪,目光穿过栅栏飘向楼下的水池,两只天鹅依偎在一起,在沉寂的黑色水面上划过一道水痕,几乎没有涟漪。

 

“看着我,弗朗西斯”,碧绿色的眸子在柔和的光下笑得愈发好看,“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贞德他……”

 

“啪!” 

 

还没有说完,略显苍白的脸上慢慢浮现起来了巴掌印,但是亚瑟似乎并不在意,他耸了耸肩膀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明天我拍广告的违约费,20万,卡号你知道的。”

 

“是你杀了她,弗朗西斯,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亚瑟点了一根烟,靠在墙壁上看着将头埋在掌心里的弗朗西斯,从进来看到面前的人开始便得到了极大的心理上的满足,像是吃饱了有些困倦的狐狸,在烟雾里眯着眼睛:“当然,柯克兰的公寓欢迎你随时回来。”

 

留下那一串曾经被扔到海里的钥匙转身离去,猎人抓住了狐狸的尾巴将它摔在地板上,睁开眼睛对上布满血丝的眼眶,烟雾卡在喉咙里被猎人的手掌禁锢住,是灼伤的窒息感。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柯克兰。”弗朗西斯终于笑了一下,他的嘴唇弧度如果收拾的干净一点的话会很好看,在地板上的柯克兰先生直接的忽略了威胁,只想把这一个空洞腐朽的笑容定格,他被掐着脖颈强行拽起来,混沌之间他们的身体纠缠着横冲直撞,似乎有花瓶碎裂的声音,有女眷的尖叫声,最后栅栏承受不了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在失重感到来的前一秒亚瑟把弗朗西斯拉了下去。

 

楼下的水池旁是堆砌的石子路,两只天鹅被重物坠落的声音受了惊,四散逃开,掀起了小小的水花。

 

亚瑟颓然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铁质栅栏的断口整齐,不过这不重要,他相信斯科特会处理好这些的,那个红毛的柯克兰是不会允许“柯克兰”这个名字上面粘上哪怕一点的污渍。

 

他闭上眼睛,飞快的转完了需要赔偿的账单,又想到这个男人歇斯底里的问他为什么的脸,想到刚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想到瓦斯的爆炸声中那个美丽的姑娘香消玉殒,想到自己亲手点燃了朝着这个男人家里的引线。

  

我是他心上最深的那一道刀伤,深到足以劈开他的心脏。

 

沙发上的人依旧漂亮而优雅,在完全被窗帘盖住窗户的屋子里像是被陈列的展品,但是雕塑动了一下,撇过头来端起手里的高脚杯,红酒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欢迎回家,今天是我们相识的两周年纪念日。”

 

大屏的电视机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播放着弗朗西斯日思夜想后来再也没有办法回去的地方:国家歌剧院的舞台,上面是一个人的独舞,舞蹈像波诺弗瓦先生一般行云流水干净流畅,但不是波诺弗瓦先生。

 

他是整个国家最骄傲的舞者,却被面前的人将他的骄傲毁于一旦,始作俑者先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将厚重的风衣挂在衣架上之后将桌子上的另一杯红酒端起来,微微示意之后将红宝石揉碎了咽下去,入口极其甘甜醇香,但之后却是满口的苦与酸涩,像没有把控好配料比例的柠檬红茶:“亲爱的,我们这是认识的第二十四年,我爱你。”

 

他们认识的太久了,久到一方张口一方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像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心照不宣的别开对方的目光,这个春寒料峭的纪念日当然不是他们相识的那天,他们相识于一个盛夏,一个燥热却明亮的下午,四岁的小柯克兰和七岁的小波诺弗瓦因为家族的商业往来而相识,在波诺弗瓦的老宅子里,年长的波诺弗瓦和管家教柯克兰最小的少爷用面包,去喂那一池子的天鹅。

 

“波诺弗瓦爷爷,您花园里的天鹅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天鹅。”小柯克兰用还不熟练的语言表达自己的礼貌,老人笑了笑,用手揉了揉懵懂的孩童的脑袋,慈爱的笑着。

 

“天鹅圈养起来,有人专门给他们烤制面包,有人打理他们的水池,精心照料着,这样他们才是最好看的,你看他们,没有一根不干净的杂毛。”

 

后来的下午茶时间亚瑟见到了那个比天鹅还要漂亮的孩子,优雅且礼貌的向客人演绎了一支舞蹈,乖顺的听从长辈的话去招待和他一样小的亚瑟:“我叫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你可以叫我弗朗哥哥。”

 

稚嫩清亮的嗓音让亚瑟有些慌神,他不知道如何和上帝的安琪儿打招呼,只好磕磕绊绊的组织着语言:“你好,我是亚瑟·柯克兰,是斯科特·柯克兰的弟弟……呃我是说……他也是我的哥哥,我有很多个哥哥……帕特里克也是,弗朗哥哥?”

 

他们认识了二十四年,亚瑟从四岁到二十八岁,弗朗西斯从七岁到三十一岁,他们在一个小学,一个中学,在大学的抉择上,整个家族从政或是从商,亚瑟又去找了同样学习艺术的弗朗西斯。他们一直纠缠在一起,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插科打诨互相给对方使绊子让对方被家长老师批评教育,长辈们说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他们的感情变质是亚瑟在高中,弗朗西斯使了个心眼想报复回去亚瑟在一周前的调换大学寄回来的成绩单而被家里臭骂一顿的事情,拦截了女孩子递给亚瑟的情书自己去赴约,处于青春期的不良少年柯克兰和弗朗西斯在巷子里打的昏天黑地,最后却是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走进酒吧又喝了个烂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互相赤裸着滚到了一张床上,那一年亚瑟十六岁,弗朗西斯大学一年级。

 

弗朗西斯的伴侣几乎是一周一换,作为高中部乐队主唱兼贝斯的校园明星亚瑟也毫不逊色,他们经常在酒吧比较男孩子的size或者是女孩子的罩杯,有时候还会有弗朗西斯在大学的两位朋友参与进来,两个人男女通吃甚至不在意体位,弗朗西斯说人生的意义应该在于体验过所有的玩法,他们狼狈为奸又惺惺相惜,在学校里风评极差却又有各种各样的少年少女们趋之若鹜,想成为他们身边的唯一,想要打破在他们身边的时间过一个星期的记录。

 

“流水的炮友,铁打的弗朗西斯。”亚瑟曾经这么调侃过,他们混乱的关系持续了十年,这期间弗朗西斯从大学芭蕾舞团首席跳到了国家歌剧团的首席芭蕾舞者的位置,亚瑟从流行音乐系顺利毕业签约音乐公司,拿着稳稳当当的资源成为了一线的流量歌手。但是每个空档期或者灵感匮乏期他们都会约在上学期间最经常去的那间小酒吧和对方分享最近发生的故事和床伴的尺寸,歌剧院总不乏漂亮的人儿,娱乐圈又何尝不是,然后他们将微甜的酒一饮而尽,覆盖上对方的唇,度过一个荒唐但沉溺的夜晚。

 

他们是挚友,他们是宿敌,他们是互相在对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的灵魂高度契合,在艺术上或是在肉体上,亚瑟的创作灵感是弗朗西斯在床上的喘息,弗朗西斯的编舞灵感来源于亚瑟扭动的腰肢。

 

几乎所有熟知他们的人都会觉得他们会一直这样互相扶持、互相利用的走下去,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十年的时间他们熟知对方身体上的每一个高潮点和钱包里每一张卡的密码,他们作曲,编舞,做爱,他们依旧睡遍了剧团的舞者和公司的艺人,当然,这只是属于他们双方的秘密,错杂着柯克兰家族和波诺弗瓦家族复杂的利益关系,但他们并不需要管这些,他们只是艺术家。直到有一天他们又在酒吧里,弗朗西斯没有像以往一样点烈酒,而是只要了一杯柠檬水,顺便贴心的帮亚瑟点了橙汁。

 

“弗朗西斯你注意一点,你已经在我旁边念叨她名字两个小时了。”亚瑟咬着吸管看着对面正在搅拌吸管的男人,有一点不满:“打个赌,一个星期之后,我们还在这里,然后你问我怎么摆脱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女孩,你就是一个碧池。”

 

“她真的很好,亚蒂。”弗朗西斯用吸管把杯子里的柠檬片捞上来,叼在嘴巴里,嘟囔着:“我觉得她可以让我找到爱人的感觉。”

 

“我是认真的,她给我的感觉很干净,没有人不喜欢干干净净的人,亚蒂,我这一周都没有去睡那个首席小提琴了。”弗朗西斯慢慢喝完了亚瑟觉得甜到发腻的柠檬水,第二天还有巡演要保护嗓子的亚瑟嘬了一口之后就放弃了橙汁而是让店家给他上了一杯白水,一定是前两天的酒还没有醒,柯克兰安慰自己,然后摆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那希望你两天之后还没有腻。”

 

一个星期之前弗朗西斯在恶友的聚会上说着首席小提琴流畅的腰线,他们甚至还用来和亚瑟做了对比,在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的起哄声音中亚瑟把安东尼奥剩下半杯的血腥玛丽倒在了自己的脖颈,酒液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落显得苍白的皮肤平添了妖冶,他们一起大笑着,声音被舞池里DJ的声音盖过,大家一起举着酒杯庆祝着弗朗西斯一周一次的单身夜派对。

 

“你怎么又有对象了?”亚瑟嘴巴里是基尔伯特从酒保的托盘里拿起来的Pocky饼干,靠到德国人的臂膀上把另一端送过去,手指不安分的捏着人健硕的肌肉群:“基尔你的身材不去当鸭可惜了。”

 

“滚,本大爷的爱好当然是肌肉猛男。”虽然这么说着,依旧把小饼干吃得干干净净,顺便和亚瑟交换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吻,黑暗里安东尼奥狡黠的眸子绿莹莹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作为渣男团体中唯一一个有法定未婚妻的人,把钞票塞进了舞娘暴露的乳沟里。

 

“处着看看呗,暂时没啥好的目标了。”弗朗西斯打量着昏暗灯光下摇摆的男男女女,年轻的肉体喧闹着,肆意的展示着他们的欲望:“万一呢,对吧,姑娘人还不错,操,东尼儿你又抢了哥哥看上的小姐姐,你赔我一个。”

 

“那边把台上的调酒师,你自己去搞,酒已经点好了。”声音被人们雀跃的欢呼声压了下去,舞娘走到的舞台上,聚光灯都打在她身上,给安东尼奥抛了一个吻。

 

亚瑟咬着吸管嘬完了他的白水,这并不是弗朗西斯第一次主动追女孩子,也不是他第一次说要痛改前非说自己要浪子回头,更不是第一次在酒吧喝饮料——他们有时得为了舞台效果着想,但是他们认识太长时间了,没来由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次是一场必输的赌局,他尝试把被白水浸湿的微凉唇瓣贴上去,弗朗西斯习惯性的将他拥吻进怀里,舔舐着人的唇舌将正常的体温传送过去,唇齿间的触碰不断加重着两人的喘息,碧绿色的眼眸中氤氲着水气,亚瑟自己也分辨不清楚是情欲还是其他的什么复杂的感情。

 

弗朗西斯不会变的,一个星期后他们四个人还是会相聚在那个地下酒吧,一如百年的巴黎圣母院还伫立在那里,他生性浪荡不羁,并不是被圈养的白天鹅,至少现在而言,还好,他并没有拒绝自己的吻,他还是原来那个弗朗西斯,而亚瑟·柯克兰依旧是他不死不休的伴侣。

 

不相信自己会输的后果就是亚瑟眼睁睁的看着弗朗西斯挂断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邀约电话,他们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单独出来约过一次会,弗朗西斯就这么消失在了亚瑟·柯克兰的世界里,每天只能关注着歌剧院的动态看今天有没有弗朗西斯的演出,他们从来不会错过对方的每一次现场表演,尽管是在网络上也一定会去仔细看重播来讽刺挖苦对方,到后来变成了提出中肯的改进意见,那段时间亚瑟准时的像是小时候蹲守时间在电视机前等待动画片的孩子,但似乎弗朗西斯刻意将自己的场次压制的少之又少,一周下来几乎没有几次,每天早上亚瑟打开手机困倦的上网查询今日的歌剧院演出安排,然后暗骂一声将手机砸进柔软舒适的被褥里。

 

他们都是为舞台而生的人,他们享受着舞台带给自己无与伦比的感官上的感受,也尽情的沉浸在为观众表现自己的世界里,为了压缩场次甚至传出了弗朗西斯身体不适不能进行大量的体力活动这样的鬼话,没有人比亚瑟更清楚弗朗西斯的身体状况,那是他最熟悉的一具躯体。

 

一周,两周,三周,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拖得越长,亚瑟极端的自信就愈发的强烈,他每一场的演出都高傲的像宣誓领土主权的孔雀之王,舞台上的聚光灯比弗朗西斯的笑容更明亮,直到斯科特寄来了波诺弗瓦家族发往柯克兰家族的邀请函。

 

“亚蒂,我和贞德订婚了。”这是弗朗西斯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简讯。

 

他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断绝关系的仪式,那个矫揉做作的法国佬居然没有履行他的“人生一定要有仪式感”的承诺,谁都觉得是寻常的单身派对竟然真的成为了弗朗西斯的最后一次派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宣布他所有的温情只给那个他说像奥尔良的白云一样干净的姑娘。

 

亚瑟又去和除了弗朗西斯的恶友们喝了一次酒,他们就像被儿子抛弃了的老父亲一样在KTV鬼哭狼嚎,安东尼奥大骂弗朗西斯抛妻弃子不顾多年情谊,因为年龄最小而突然被当儿子的亚瑟笑着把安东尼奥低度数的番茄汁调制的鸡尾酒换成了基尔伯特的啤酒,在安东尼奥喝了一口吐出来的时候基尔伯特开始了德式发言:

 

“这世上没有浓烈的啤酒,只有弱不禁风的男人。”*(1)

 

“安东尼你个弱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扭打到了一起,然后扭打到了床上,因为他们今天都没有叫陪酒的性感女郎,真正的兄弟就是在你需要女人的时候做你的女人,基尔伯特早上看着的两具赤条条的身体说到。

 

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弗朗西斯的婚礼上他们如约而至,西装革履的三个人一起到达了现场,安东尼奥挽着他远在意大利的未婚妻,基尔伯特带着他还在读大学的弟弟代表贝什米特家族来参加这一场盛会,四个柯克兰带着标准的英式礼仪微笑坐在了一起。一时间,绅士名媛汇聚一堂,在弗朗西斯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大主教微微的将双手合在一起,所有人起身举杯向新人送去顶着家族名誉的诚恳祝福。

 

自那天以后亚瑟和公司商量同意开始炒cp做营销,他的名声如他所愿地越打越响,网络上随处可见的都是他的广告,他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只是把之前在地下做的事情拿到了台面上,但是私下里却推却了所有的酒局与聚会,录音室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过得像是一个正常的上班族。公司对他的妥协欣喜若狂,他们给他配备了超一流的团队去捧红他,在资本的世界没有人会不喜欢一颗喊着“我可以赚钱”的摇钱树的。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斯科特不知道和他吵了多少次,他本来就不喜欢亚瑟在外面这么招摇,之前亚瑟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甚至可以帮家里的公司带带货,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去面对的是亚瑟·柯克兰对于整个柯克兰家族的影响越来越大,流量越来越多,甚至有了他无法控制的趋势,他隐隐觉得事态在发展下去必将是覆水难收的结局,作为商场的老人他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但是亚瑟很明显并不想和他好好谈,“一个私生子影响不了根基深厚的柯克兰家族的,斯科特。”他这么说着。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着自己做的意味着什么,柯克兰家族里没有蠢人,但是他发现他更喜欢弗朗西斯发过来让他收敛一点的电话,这个时候就可以回复一句“凭什么”,然后享受着对面的人或暴躁或无奈的声音,最后那人的声音变成了严肃:“亚瑟,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爱情,她不是可有可无的未婚妻。”

 

“如果不想讨论感情不如我们划清界限,我可不想从做音乐变成一个职业演员。”*(2)

 

“双押x2。”电话那头下意识的说道。

 

他们是不可能划清界限的,他们早已互相融进了对方的骨肉里。

 

有一次的节目中被记者问道:“波诺弗瓦先生是您多年的好友,那么他对于您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嗯……不可否认的是波诺弗瓦先生是让我走向艺术方向发展的前辈,他也会像哥哥一样关照着我的生活,因为我的哥哥们总是很忙,哈哈,我非常的感谢他,他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像斯科特哥哥一样的不可缺少的重要的人吧。”亚瑟面对着摄像机笑的从容大方,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他是我潜移默化的灵魂伴侣,是我花园里洁白无瑕的白天鹅。”

 

白天鹅是要圈养的,曾经的波诺弗瓦爷爷这么说过,亚瑟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毁掉了野生天鹅的原始丛林中的湖泊,带着猎枪将最耀眼的那个抢了过来关在了笼子里,尽管那只天鹅浑身是伤也毫不在意,这一场狩猎的价码是之后不能再接绑定营销的安排并且和公司解约入职柯克兰集团新建立的演艺公司,这是亚瑟和斯科特的个人协议,估价大概有柯克兰集团一年的收入,斯科特这个尾巴火红的老狐狸又赚了他一笔。

 

阿尔弗雷德是公司和他解约安排的最后一场戏,看在亚瑟带来了相当多的收益的情况下,主要还是柯克兰家族单方面的施压,公司想让他通过捆绑带起来新人阿尔弗雷德,他有着和亚瑟柯克兰截然不同的气质和卖点,是一颗新的优质提款机,只需要一个老人栽培一下就可以成型并带来数以万计的财富,这个人选当然由即将解约的亚瑟担任,他有足够高的热度,同时这让他避免了高额的违约金,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场双赢的协约。

 

他看着他的白天鹅眼神黯淡了下来,爆炸和骨折之后得知自己不能再回到舞台之后他似乎磨灭了他所有的温柔与耐心,他不动声色的喝完了剩下的酒,声音喑哑:“柯克兰先生的爱这么廉价么,这半年的国民老公当得还真的是顺风顺水呢,这就是你说的爱吗?向全天下宣告着亚瑟·柯克兰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他挑眉,声调扬起,质问着却又笑的幸灾乐祸:“你的黑粉说你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货,那么我得到的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又算是什么呢?你没有心的,柯克兰,你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你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包括最近那个阿尔弗雷德,他们不过要的是你的名声和热度?我从你身上得不到什么,你也不要指望着我能对你说出我爱你。”

 

不对的,以前你说过好多次的,你都忘记了。

 

亚瑟环抱住他,弗朗西斯这段时间瘦了很多,仿佛在抱住一个苍老的骨架,耐心的把人挡住眼睛的头发别到耳后:“看着我,弗朗吉,我爱你。”,他捧起他的脸颊,重复了一遍,指腹慢慢划过他皮肤的纹理,仔细摩挲着:“会的,就像我们都觉得你是一个没有爱情的混蛋一样,你得到了你的贞德,为什么我不能得到我的弗朗西斯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在一起二十四年了,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甚至知道你在向她求婚的前一晚上甚至还在我的床上,你喝的柠檬水,我要了白水。”

 

他的声调突然变高,尖锐的嗓音划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弗朗西斯,你宁愿在我的家里用我的电视机去对着一个死人一遍一遍的说我爱你却不肯将这一份感情用来祭奠我们走过的路吗?她凭什么?凭借她干净纯粹而我只有一个和无数人睡过的身体吗吗?那你又比我高贵多少呢,你上过的人比我少吗,你的身体比我干净吗,啊!”

 

亚瑟的嗓音可以点燃他演唱会的现场,也可以点燃弗朗西斯的情绪。做了所有事情的人反过来质问受害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弗朗西斯的眸子亮了一下又迅速的黯淡,他不想重复这种没有意义的争吵,他被迫同居之后几乎每天的样子都是固定的,争吵,工作,争吵,再把家里可以砸的东西砸个天翻地覆,然后叫保洁进来收拾一团糟的房间,再叫家庭医生带上酒精和碘伏。

 

“够了亚瑟,我们这样吵着没有意义,事已至此我的腿也不会好过来,贞德也不会活过来。”弗朗西斯的声音低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近乎于平静:“厨房里帮你留了晚餐,你明天还有通告,吃完了早点睡觉,不要耽误明天的工作。”说完侧身向屋内走去,却被人拉住手腕。

 

“弗朗哥哥。”

 

亚瑟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许久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弗朗西斯甚至怀疑他从这一句中听出了青涩的局促不安,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前一秒还在歇斯底里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已经二十八岁了。

 

“如果我可以让贞德回来,你会爱我吗。”

 

他看着男孩亮晶晶的眼睛,可能是水雾折射的月光,不对,厚重的窗帘不会让月光照进来,他的眼里是电视机里旋转的贞德和面前的他,他把人揽进怀里吻上额头,像十年间的日日夜夜里他们做过的那样,临睡前哥哥的晚安吻:“晚安亚蒂,好梦。”

然后他转身回到卧室,再也没有走出来。

 

“我也曾和他一个样,他们曾认为我脾气犟,在同一面墙上一直闯,直到闯出了一道光”*(3)

 

他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哼唱着明天要演出的曲调,瘫倒在沙发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关闭了贞德的录像带,在另一个文件夹里打开了标注着“白天鹅”的录像。

 

那个男人站在舞台的中央,温馨柔和的灯光,朦胧虚幻的舞台,在轻松愉悦的旋律荡漾下,他释放着,演绎着,像云一样柔软,像风一样轻,像出水的天鹅一样纯粹。

 

他比芭蕾舞本身更美。

 

 

Chapter3

 

第二天各大报纸和网络平台竞相报导着知名歌手亚瑟·柯克兰自杀身亡的消息,在全城最高的楼下,他是那么骄傲,一定要登上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一跃而下,又是那么不堪一击,轻飘飘的人儿破碎在了最繁华的街道。

 

像是一瓶30年的红酒,瓶子碎了,流淌了一地红色的醇香。

 

两天之后,亚瑟·柯克兰工作室发布了最后一首歌,最终的词曲是在那天半夜寄过去的,同天,斯科特为他的弟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亚瑟·柯克兰是一个背信弃义的混蛋,他单方面撕毁了和集团签订的协约。”斯科特在亚瑟死亡的发布会上如是说道,他注意到了自己声音的颤抖,但是他很好的掩盖住了不该有的情绪:“他是整个帝国最优秀的音乐人,是我们最亲爱的弟弟,是柯克兰家族的骄傲。”

 

亚瑟·柯克兰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年,几乎整个帝国甚至大陆的人都在对他说“我爱你,亲爱的柯克兰先生”,但是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要的那一句。

 

他无数的照片中最严肃的那张被印刷成黑白灰的颜色,贴在了印着柯克兰家族徽章的窄窄的墓碑上,上面刻着为他专属定制的墓志铭。

 

“他是最耀眼的流星掉落在人间的荧光。”

 

I’ve become so numb tearing night (心如死灰撕裂夜幕)

 

talking to myself no one can save you (自知已无人将你拯救)

 

can save me (救赎自我)

 

let skin to bone (就让尘归尘土归土)

 

give me one more light from the sky (给予我来自上天的光芒)

 

singing for the moment (为此刻歌唱)

 

try to stay alive (试着苟延残喘)*(4)

 

Chapter4

 

“亚瑟,我来看你了。”墓碑前的年轻人扶了扶眼镜,低头亲吻了冰凉的石碑,这里一如既往地很冷清,偶尔斯科特会在晚上过来,怔怔的待在这里看一会然后又回去,这里几乎没有其他人在来探望。

 

年轻人自顾自的蹲了下来,从西装内侧口袋中掏出了精致的小盒子:“我给你带了礼物,你一定非常喜欢。”

 

“弗朗西斯的婚戒,包括教堂底下的那一枚。”他打开盒子,半跪在石碑面前,绒面的暗红色衬托出铂金更加明亮,周遭的碎钻和主钻在一起构成了复杂而不花哨的回路,银白的戒指比月光更加皎洁。

 

“亚瑟。”

 

“我们一起戴上好不好。”

 

Fin.

 

 

注释:

(1)基友发过来的一张网图

(2)歌曲《大气层》法老/郑小语 中verse1的歌词

(3)歌曲《3.绿洲》Ice Paper/Trouble.Z/西奥Sio 中verse2的歌词

(4)歌曲《3.绿洲》Ice Paper/Trouble.Z/西奥Sio 中hook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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